米花

我不能时刻在你身边,但我对你的心在

【盾冬】南方与北方 第十八章

南北战争au,军官盾 x 平民冬

结尾大概……精分黑盾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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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战场被雨水湿透了,散发着硝烟的残烬,视线里到处是死去的联邦军战士。罗杰斯气喘着望着这一切,雨水沿他的帽檐不停地滴落。

 

忙碌的医护人员正在艰难搜寻着尚存气息的士兵,说话声,脚步声,呼救声……这些惊惶不安的噪音和雨声融汇到一起,混乱的泥水与血水被来回的马蹄溅出泥泞。

 

联邦军在前两个月被罗伯特·李指挥的南方叛军打得节节败退,不得不得一次次推迟进线。派去增援的部队也伤亡惨重,兵力所剩无几。

 

“长官,杰克逊部队的数量优势压倒了北方军,弗吉尼亚军团已经被迫撤退,我们是不是……”科尔森踌躇着说道。

 

“现在形势确实不适合再继续进攻了。”

 

“您的意思是?”

 

受伤的臂膀传来的阵痛让他皱了皱眉,罗杰斯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李的军队开始的大规模向北逼近,伺机侵占华盛顿,而他们现在还在不断增加伤员,而新征的都是些没经验的新兵,饥饿困倦让他们无法全心地投入战斗,种种不利因素堆积在一起,薄弱地方更容易让敌军有机可乘。

 

“总统先生明天召开军事会议,先去了再说吧。”

 

八月的华盛顿被阴云笼罩,人心惶惶的战事消息越来越多的流传出来,预测战败的论言,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说叛军占据了有利形势,即将攻下总统府,大街小巷的报纸也跟着夸大流言,各种各样的诽谤纷纷砸向联邦军的那些指挥官,指控他们无能领导,与叛军勾结,故意将国家陷入危险。不少军官无端的受此牵连,面临着荒唐的军法审判,冲突开始持续不断的爆发。人言可畏,颠倒黑白,这种说出去让人不可置信的事情是存在的。

 

这一切就好像陷入了无法解决的困境中。

 

“那么,你们有什么想法吗?”总指挥官宣布完接下来的作战部署后,林肯总统把笔放下,环顾着在座的军官说道。

 

所有人心情紧绷,要么神情严肃,要么愁容满面。他的目光在对上谢尔曼将军时停下了,后者如他所愿,清了清喉咙,开始讲他的提议。

 

罗杰斯的视线一直落在燃烧的蜡烛上,他没怎么听进去,脑子空空如也,直到总统先生喊了他名字两次,罗杰斯才缓过神。

 

“抱歉总统阁下,”他快速整理思绪,沉吟片刻说,“关于谢尔曼将军的提议,我有些其他的想法。”

 

“罗杰斯,你这是什么意思?”谢尔曼向来脾气暴躁,现在一个毛头小子(二十出头当然是毛头小子)直截了当说出这种话,他确实气到了。

 

“字面意思,您主张的侵略战术根本没有考虑到当地居民的情况。”

 

“哼,要是都他妈柔和,恐怕国会大厦早就插上叛军的旗子了,哪还有你小子现在说话的份。”

 

谢尔曼这话一说出口,其他军官们开始窃窃私语,敢这么在总统面前说话的也只有谢尔曼了。他粗暴归粗暴,可确实能才将略。

 

罗杰斯没在意,看向总统,淡淡的说:“今年5月颁布的《宅地法》中关于土地所有权的说明,我觉得还不够详细,现如今从南部流亡到这边的黑人越来越多,总统早期提出的武装黑人政策应该充分利用起来。”

 

“你是说……”

 

“我建议尽快把解放奴隶的法律提上议程。”

 

罗杰斯的言论引起一片哗然,谢尔曼干脆直接站了起来,他有点佩服这小子,笑着反问道:“你这和我说的如何清洗军队中的‘南方代理人’有什么区别?”

 

“我们现下需要更多的兵力,聚拢人心最为重要,”罗杰斯顿了顿,“更重要的是成文法典的设立,让自由属于所有人,以此赢得更多的忠诚。”

 

如同在黑暗中点燃蜡烛,聚起越来越多的光。

 

战争集会再次爆发了,广场上人群攒动,征兵启示的纸张漫天飞舞,演说家站在最高处慷慨激昂地号召人们参军,被困在拥挤喧闹中的马车费力地挥舞起鞭子,显然没什么作用。从弗吉尼亚前线回来的伤兵们步履沉重地跟着长长的队伍,他们怀着沮丧、忧思、黯淡的心情经过白宫前的街道。

 

罗杰斯从白宫出来时被谢尔曼将军喊住了。天空乌云密布,眼看就要有一场暴雨降临。“年轻人,你觉得黑人对奴隶制都知道些什么呢?”

 

“那您应该亲自问他们。”

 

城市的喧闹声不断地涌入他们的耳朵。

 

谢尔曼两手抄进口袋,望着远处的人群说道:“你所说的忠诚并不是指的政府吧。”

 

“忠诚自由与维护统一并不矛盾。”罗杰斯说。

 

“可我看你并不‘忠诚’。”

 

“我只是想尽早结束战争罢了,将军,就像您只想打赢这场仗,您甚至觉得土地只是抑制黑人暴乱的诱饵。”

 

“被你看出来了,我确实不是什么慈善家。”谢尔曼大笑着说,他并没有因为罗杰斯的直截了当感到尴尬,反而看他的眼神中带了欣赏。

 

“自由的代价一向是高昂的。”

 

轰隆的雷声回响在上空,雨点开始砸落下来。

 

“我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消灭这场叛乱,”谢尔曼对罗杰斯说,“你很勇敢,也很有想法,上帝会祝你好运的。”

 

罗杰斯笑笑说:“倒不如自己争取。”

 

“你说得对小伙子,”他哈哈笑起来,“想要赢啊,事在人为。”

 

谢尔曼说完,中肯地拍拍罗杰斯肩膀,戴正了帽子冲进雨中,向他摆摆手道别。“后会有期。”

 

 

 

53

克林特·巴顿踏过被雨水淋透的落叶,当他走到步行桥中央时停下来了。

 

天气很冷,波托马克河畔生长的植物不再繁茂,在雨中静谧而又潮湿的沐浴着十月的秋意,纵横交错的树枝滚落着大大小小的水珠,暗绿色的平静水面被细密的雨点搅乱了,发出的细微回响与叶子晃动的声音融成一片。

 

安提塔姆大捷之后,李撤退到了温切斯特,没过几日林肯总统就宣布了《解放黑奴宣言》,他已经酝酿了很久,早就准备好一切,早在四月份参众议院就通过解放奴隶的议案了。他期待着合适的时间,而现在终于等到了,斗志高昂的胜利正是绝佳时机。

 

宣言在几乎不到一天的时间就传遍了联邦属地,大大小小的报社不间歇地加班,印场里的机器就没有停止过,报纸漫天遍地。根本没有人闲着,也没有人关心其他的了,评论家,政客们,记者编辑可以用“疯狂”形容,支持者与反对者激烈地争论,有人认为这是自由的开始,而有人则是认为这只是噱头……数以万份的宣言以无法想象的速度向外散播,甚至比预期的还要轰动和迅速,从种植园脱逃的黑奴扔下农田里的工具奔向自由,征兵处的黑皮肤快要超过白皮肤了。

 

那些激动人心的场面任谁回想起来都会感到一阵战栗,克林特也不例外,总统宣读时的画面在他眼前挥之不去,尽管不知道这场仗还要打多久,也不知道还要死伤多少,但至少现在看来胜算又增加几分。

 

他有点儿想念西部的景色了,落日下的旷野,荒漠,骏马。不同于这里。巴基曾经说过的那些美丽的景色,他还没见到过。战场打响的时候,克林特和娜塔莎就在前往新罕布什尔州的路上,娜塔莎还不属于他,到现在也不是,他们只是朋友。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催生了克林特参军的想法,一开始他只是想找到旺达。没错,旺达谁也没告诉,就一声不吭地跑来北方找她的哥哥了。他找了她足足有十一个月,每一天都在失望中度过,克林特从没想过他会在战场上遇到旺达,而且她还穿着一身不怎么合适的军装。从欣喜到后怕,但不管怎样,他找到她了。

 

林间的枪声打破了寂静,惊飞落在枝头的一片灰雀,克林特望向拍打着翅膀飞向空中的鸟儿,雨点滴落眼睛时,他才想起要办的正事。

 

声音是从下桥后远处的空地传来的,那是士兵训练用的临时靶场。

 

萧瑟空气中弥漫着枪火的味道,克林特站在场地边缘观望着罗杰斯打完三个弹夹,那排可怜的靶子被摧残接近报废的危险。

 

子弹上膛的咔嗒声就没间断过,冷静,迅速,每一次都是正中靶心。他甚至觉得罗杰斯闭着眼睛都可以随便打死跑过的兔子了。

 

罗杰斯是一个很优秀的领导者,是让人心服口服的指挥官。克林特几乎找不到他的缺点。“几乎”的意思就是,他有缺点,但不会轻易让人看出。

 

当初巴基拜托他甚至是请求他保护罗杰斯时,克林特惊讶极了。在他的认知范围内,巴基是与“有求于人”扯不上任何关系的。所以克林特好奇罗杰斯,早在他参军初期就听说过罗杰斯,那时候罗杰斯还只是个上尉。他好奇的事情太多了,比如罗杰斯是怎么和巴基认识的,比如为什么巴基那么担心罗杰斯,再比如为什么后来巴基离开。

 

距离巴基离开军队已经过去五个多月,一开始不少士兵还会经常问起克林特怎么说走就走了,再后来问这话的士兵也死的死伤的伤,命都没有了,谁还记得谁?这段时间发生的变故太多,有胜仗也有过败仗。

 

而罗杰斯从来从没表现出任何明显的情绪,从容不迫地应对每一次战斗。可偏偏却给克林特一种不要命的感觉,他就像什么也不在乎了,明明是没必要上战场的指挥者,却总是第一个冲到前线去。不是拔刀开枪从不犹豫,他利落果断地有些过分了,让克林特感到忧虑。

 

克林特和巴基通过几次信,当然还是靠着他那只黑翅鸢。巴基从没问过罗杰斯的事情,但字里行间中,克林特还是琢磨出了巴基旁敲侧击的感觉,所以他每次回信会提到些有关罗杰斯的事情。

 

连绵不断的冷雨让克林特禁不住打了个寒噤,他有些心累的揉揉鼻梁,清了清喉咙说道:“呈交上去的意见书又被退回来了。”

 

发起进攻的意见第三次被退回。老实说,克林特庆幸意见书被退回来。

 

“那就再上报一次。”罗杰斯想都没想地说,扣动扳机,正中靶心。

 

“你知道结果跟之前没什么两样。”克林特大声说。

 

实力不足,形势危险,别说他们,现在整个联邦军就不适合主动发起进攻。如果贸然行动,必然会遭到惨败。

 

罗杰斯不再理会他,将发烫的步枪扔到一边,拔出腰间佩戴的手枪,瞄准其中一个早就被子弹穿烂的靶心。

 

“巴基也说这样不合适。”

 

子弹射偏了,打在一棵老橡树上,旧痕斑布的粗糙树皮被掀起一块。

 

这是他们分开后,罗杰斯第一次听到关于巴基的消息。他们从没联系过,从来没有。罗杰斯知道巴基和克林特有联系,克林特每次都会主动跟他提起巴基来信中的内容,都是些生活琐事,应该过得很好,如果是这样,那就很好。罗杰斯每次也只是默默听,什么也不说,他还能说什么。

 

罗杰斯一度以为他不会被私心影响,可他错了。他尽量不让自己闲下来,恨不能二十四小时的处理公务。他不断得告诉自己,巴基离开是正确的。战场上生死无常,他早就应该离开了以前是劝不走,后来他主动离开,好,那就离开吧。他也不想让那双眼睛饱受挣扎。这些事情本来就应该让他一个人承受。

 

克林特感觉罗杰斯好像比刚才更烦躁了。

 

“有百分之一的成功就是合适的。”

 

“罗杰斯中校,你得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罗杰斯蹙眉,他反复举起枪,想要瞄准靶心,手却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过了好久他才放下枪,略有疲惫地说道:“总是要有人先流血。”

 

“那也不能这样不计后果,罗杰斯,就算你不要命,你的士兵们还想要命呢。”

 

“随你怎么想。”罗杰斯明显不想解释什么。

 

他自然不会让其他人冒险,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上级提出申请是因为他想试探渗透进联邦军中的背叛者。之前皮尔斯的出现并不是意外,也绝对不会是冲着巴基一个人特意跑到北方来,巴基不过是被皮尔斯的计划中利用的一枚棋子罢了。罗杰斯有点后悔当初放过皮尔斯,他那时候就应该杀了他,奈何皮尔斯牵扯的背景庞大,说不定他也只是被别人利用的棋子,他死了,说不定会有其他人接替。

 

克林特望着雨中罗杰斯远去的背影,不知道如何是好。

 

十一月,他们跟随总指挥官伯恩赛德与其他部队一起向弗雷德里克斯堡进军。克林特再在后来回想起这场代价高昂的败仗时,才明白罗杰斯的良苦用心。

 

希望终将会从灰烬中复燃。克林特坚信着。

 

 

 

 

54

 

他仰起脸,看到了黑夜中星光点点,过了一会儿才发现那并不是星星,而是距离他遥远,现在正一点一点接近他的,坠落着的雪花。

 

战场中的厮杀声融进雪里,寂静的漫长的纷纷而落。

 

“罗杰斯。”有人喊他。

 

他转过身,看到了站在对面的,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或者说就是他自己,一身整齐干净的军装,露着近似微笑的表情,傲慢而又陌生。

 

“你是谁?”他困惑地问道。

 

男人的蓝眼睛中浮着缥缈莫测的雾霭,嘴角顽劣地一笑,缓缓举起枪朝罗杰斯扣下扳机。

 

“我是你啊。”

 

罗杰斯根本没反应过来这变故,低下头看自己染满鲜血的胸口,愣了好大一会儿,他跌跌撞撞地向前迈出几步,身子支撑不住地倒在了雪地里。

 

“懦弱,幼稚,真是个小可怜,”拥有与罗杰斯一样面容的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毫无怜悯的目光,“怪不得他会离开你。”

 

罗杰斯脸色惨白,身体因为失血与寒冷而止不住地颤栗,不,不是这样的。

 

“谁让你没有留住他。要是我啊,”男人俯身凑近他,微微眯起眼睛,瞳孔缩成危险的窄线,“就算他不愿意,我是自有办法留下他的。”

 

“不,你……你闭嘴。”

 

“那你就站起来。”男人的声音和他的眼神一样冰冷。

 

罗杰斯咬紧了牙关,一只手撑住地面,慢慢爬起来,可还是膝盖一软又摔了下去,他痛得缩起了身体,身下的积雪凌乱不堪。

 

“没用的东西,自己都救不了还怎么保护他。”

 

“你……你闭嘴。”罗杰斯咳嗽着警告他,呕出大口鲜血。

 

“巴基怎么会看上你?你有什么呢?你什么也给不了他。告诉我罗杰斯,到现在你吃了多少败仗?一个失败者有什么资格去拥有他?”

 

罗杰斯痛苦地拧紧眉头,他说不出话,适应疼痛后努力支起上半身,粗喘着气,用力将短刀插进雪中,鲜血从他手心沿着刀刃往下流淌。

 

“他是我的,不是你的,他是我史蒂芬·格兰特·罗杰斯的,不是你这个胆小懦弱的活不下去的家伙。”男人继续嘲讽地说。神情孤傲。

 

大雪纷纷扬扬,暗夜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寒意从罗杰斯胸口蔓延至全身,冰透冷寂,他想开口反驳,却又呕出一片鲜血。

 

“他离开你多久了?半年多了吧,当初你明明有办法留住他。多么简单啊,你有绳子,刀,还有枪,这些还不够吗?愚蠢至极,”男人无动于衷地看着罗杰斯在雪地中痛苦地蜷缩起身体,声音寒透彻底, “可是你什么也没做,你眼睁睁看他走了,这全是你的错。”

 

“我不会……我才不会强迫他。”

 

“是么?你不要自欺欺人了罗杰斯。我就是你,你那些小心思我还不知道?”

 

“不,你不是我……”罗杰斯虚弱地挪动身体,挣扎着爬起来,他一手捂住肋骨,艰难地直起身子,一步一步走近他,眼神却是迷茫的,“你不是我,他,我……我想给他快乐,他很痛苦,他离开我是正确的。”

 

“一个连自己内心都不敢面对的人,有什么资格被他喜欢,你不配。”

 

“不要再说了。”

 

“罗杰斯,看看你现在的处境,”男人凑近罗杰斯,看死尸似的上下打量他,嗤笑一声,“你就要死了。”

 

“不,我没有。”他还没有见到巴基,他不可以,他必须要见到巴基。

 

“你见不到他了,你将永远失去他,而我会永远拥有他。”

 

“你胡说!”罗杰斯浑身剧痛,睁着眼睛大喊道,努力让自己清醒,他呼吸困难,已经无法集中注意力了。

 

“你自己不去争取,怪谁呢?”

 

“我……我……”

 

男人伸出手臂将他拥进怀里,闭起眼睛,声音低沉地说:“你要是死了,我会瞧不起你的,他也会,哦……那他就永远是我的了。”

 

“不,不是!”罗杰斯吼道。

 

“那就证明给我看。”

 

罗杰斯颤抖地抬起手,缓缓绕到男人身后,谁也别想从他身边夺走巴基,他自己也不行,他毫不犹豫地将短刀朝着男人的后背刺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腥气扑鼻。

 

“他是我的。”罗杰斯眼神晦暗,冰冷的声音从他口中说了出来。

 

“对就是这样……做你想做的。”男人愉悦地笑起来,虚弱无力地跌倒在他身上,渐渐与他的身体重叠,伤口也随着他的消失一同不见了。

 

罗杰斯一愣,慌张地丢掉血淋淋的短刀,浑浑噩噩地四处张望,视野中只有茫茫大雪。

 

“巴基?”他大声喊道。一遍又一遍。

 

黑夜变得温暖,闪光的星星撒落下来,过往的记忆从他眼前掠过,积雪开始融化,最先出现的是天际的光亮,渐渐向外伸展着明净的光辉,枝干抽芽蔓生出绿叶,满布旧痕的枯败玫瑰在残雪中颤动着,在从南面吹来的风中盛放出了鲜艳的生机。

 

他要活下去。他必须要活下去。他要亲口告诉巴基那些他还没有说出来的话,那些早就应该说出来的话。

 

他对巴基的感情从未变过,只会一天比一天强烈,他想念巴基,在那些艰难困苦的处境里支撑他走过来、走下去的只有巴基,只有他。罗杰斯以前想,只要战争结束了就去找巴基,去他的家乡,就算不能再在一起,只要再看看他,哪怕一眼也好。他就知足了。

 

不,这样不好。现在他不这样想了,他要自己活下来,只要活下来,他就有见到巴基的机会,他有这个能力。罗杰斯知道自己贪心,想要他的一切,他不想再压抑。即使那些温顺的记忆一去不复返,即使巴基不再对他有所留恋,因为这已经无所谓了。只要活下来,只要见到他。他就有办法让巴基不再离开他。

 

这种感觉难以形容,就好像是什么东西从心底破土而出了。从来没有过的新生的力量充裕着他的身体,他感觉到了完全的自由。

 

他要找到他。必须要。

 

“史蒂夫?”他听到了巴基的声音。

 

寂静的黑暗沉沉降临。

 

 

Tbc.

 

本篇提到的是1862年12月的弗雷德里克斯堡战役,此战北方军惨败,罗杰斯重伤再次被巴基救下。哎罗杰斯啊罗杰斯,巴基救了你两次,还不快把他追回来。下章就是独处虐狗时光了,争取让俩人破处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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