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

我不能时刻在你身边,但我对你的心在

【盾冬】南方与北方 第二十一章

南北战争au,军官盾 x 平民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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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杰斯抵达怀德思特小镇时已经是黄昏了,这里刚刚下过一场雨,田野与群山绵延得看不到尽头,满目是绿色盎然的生机,植物的气味和记忆中一样,铃兰草生长在果浆树下,洁白的花朵随风朝着一个方向轻轻摇晃。

 

巴恩斯老先生正在花圃里悉心照料着他的花草,听到马蹄声的动静时他的头也没抬。罗杰斯摘掉军帽,跳下马,推开篱笆栏走进去,小心翼翼地踩过田埂边,在巴恩斯老先生身边慢慢蹲下身子,帮他递出一株花的幼苗。

 

玫瑰的绿叶边缘向里卷着,沾了雨珠,颜色深浅不一。生出的尖刺扎破了罗杰斯的手指,他不觉得痛,他更希望能感觉到痛。

 

沉默的过程很煎熬。

 

“种植玫瑰是最耗心思的,你得从最开始就要上心。”头发花白的老人的声音饱经沧桑,他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巴基他自小就喜欢这花。”他说出巴基名字时,喉头不自觉地哽咽了。

 

罗杰斯心中泛起苦涩的刺痛,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下来了,他看向小径尽头的门廊,巴基夏天经常在那儿看书或者打盹。栅栏和柱子被藤蔓植物覆满了,只能隐约看到褪落的白漆,那是当时他们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刷好的。

 

巴恩斯老先生步履蹒跚地领他进了屋子,没有点蜡烛,罗杰斯好一会儿才适应昏暗,什么也没有变,熟悉的一切渐渐映入他的眼帘,家族画像,窗帘,壁炉,地毯上还倒扣着几本书,古钢琴披着一层厚布。

 

罗杰斯缓步走上楼梯,每往上走一步,他的心就沉下去一点。他做了个深呼吸,才轻轻推开巴基的房门。他默默安慰自己,这没那么糟糕。可实际上,没有再比这更糟糕的了。

 

樱桃木书桌上的花瓶里装饰着一簇鲜花,整齐的书籍整齐地摆放在书架上,他记得巴基伏案写字的样子,手指握笔的方式很标准。巴基还跟他学过画,不过没画成罢了,罗杰斯回想起巴基将画笔夹在耳朵上,无聊地拨弄头发的画面。

 

“听着,”巴恩斯老先生平静地说,“你不必道歉。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毫无意义,我确实怪你,我现在就想把你赶出去。”

 

“巴基是我最重要的人。”

 

“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巴恩斯老先生绕过椅子,走过去关上窗户,转过身看他。强忍着情绪的发作,愤怒、无奈还有辛酸。“就算他遇不到你,他也会将生命献给国家的。他就是这样的人。”

 

“我知道。”罗杰斯小声说。

 

老人眼睛里透出的全是无声的叹息,他觉得有些头晕,一只手颤抖地搭上窗台,沉默很长时间才说道:“这是他的选择。”

 

巴基祖父留下他吃了晚餐,两个人没再交谈什么,临走时巴恩斯老先生喊住他,“孩子,别再让他担心了。”

 

罗杰斯朝巴基家看了最后一眼,突然注意到墙角那几朵含苞待放的野玫瑰,若隐若现的香气潮雾般扩散开。他牵起马,沿路向前走,春末的气息拂过脸颊,几乎要消失殆尽。他不属于这里,而巴基也没能回到这里。

 

等一切结束,罗杰斯想,他就会兑现承诺。教堂钟声响起来了,他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悲伤,这种情绪让他想要再回头看一眼,但是他没有,他不能再回头了。他望向北方的夜空,闪烁的星星好像下一秒就要坠落下来,重重砸痛他的心脏。

 

 

64

罗杰斯试着打起精神,他试过,失败了。他拿起那份军事报告又放下,他听到自己幽暗的心跳,听到怀表的滴答声。他一动不动地坐着,黎明时分的暗蓝色已经从玻璃窗漫进室内,他假装自己在等待着什么人回来,他愿意等,等多久都可以,即使疲惫不堪。

 

他喉咙痛涩的厉害,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桌案那把枪,记忆不断在他眼前略过,重复碾过他的思绪,沉甸甸地压下来,折磨得他耳鸣。

 

罗杰斯揉揉太阳穴,身体微微一动,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感到有些晕眩和不安,记忆中的细节忽然变得模糊而遥远。左手无名指的戒指硌得发疼,轮廓烫得想要烙印在皮肤里,他闭起眼睛,慢慢摸过枪,攥进手掌。

 

“你在干什么?”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巴基和记忆中一模一样,有些面容憔悴,头发沾着雪。他坐在桌子上望着罗杰斯,眼睛清清亮亮。

 

他的笑容让罗杰斯一下子回到了过去,他心虚地松开手中的武器,抬起头,生硬地笑了笑,“没什么。”

 

巴基牵握住他的手,一模一样的戒指紧紧贴碰在一起,“史蒂夫,休息会儿吧。”

 

“不。”他摇摇头。

 

“你是不是想我了。”

 

“什么?”

 

“你刚刚在想什么?”巴基用那双灰绿色的眼睛看着他。

 

罗杰斯努力移开目光,他不敢正视巴基,他受不了,无法忍受。他想他。想得一无所有。想得头痛欲裂。他不愿去想巴基的离开,他也不愿现在从这个梦中醒来。时间沉重地向前移动。

 

“我,我不知道,巴基,”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摸那枚戒指,“求求你告诉我怎么做。”

 

“让更多人自由,这就是你正在做的。”

 

罗杰斯看向他,“巴基,我,我不能……我做不到。”

 

“你当然可以,打赢这场仗,”巴基认真地说,“我会陪你到最后。”

 

阳光终于照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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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杰斯没什么变化,比以前更忙碌,克林特就没见过他闲下来的时候。开会,部署,打仗,做报告,回答下属提出的问题,耐心冷静,看起来就是正常地过分了。他全身心地把精力投入到战斗中,胜仗一场接着一场,他也越来越憔悴,面颊消瘦,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颧骨突出,轮廓凌削,整个人就好像,一无所有。

 

克林特在一次会议结束后喊住了罗杰斯。他装作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

 

 

“罗杰斯,你站住。”

 

指挥部昏暗的走廊中回荡着克林特的声音。

 

克林特追上去,抓住他的胳膊说道:“巴基的死不是你的错。”

 

“你说什么?”罗杰斯回头,凌厉的气势就好像立刻要杀了他一样。

 

克林特审视着他,想从那双眼睛中探究出些什么,可是他做不到,所有的情感全部深藏了,他看到的只剩下孤傲与冷漠。

 

“你是个胆小鬼。”

 

“不许提他的名字。”

 

“你让巴基失望了。”

 

克林特被他猛地揪住领子按到墙壁上,发出的闷响引来不少人的目光,手中的文件哗啦啦洒落一地,罗杰斯声音低沉地警告他:“我不会再说第二次,克林特·巴顿,不要再跟着我。”他的语气是克林特从未见过的恶劣。

 

罗杰斯冷冷放开他,痛苦与酸楚从千疮百孔的心脏蔓延到全身。巴基说过,想要打赢这场仗,好,他一定会赢的,他会做到的。他向巴基保证过。

 

“你这样做有意义吗?他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他会难过的。”克林特在他身后大声喊。

 

他终于停下脚步,稳定情绪后才转过身望向他,眼神空洞,声音毫无起伏,“他看不到了。”

 

蓝色的眼睛里只剩下决然,克林特很久也没说出话。他深深地呼吸,心中隐隐作痛,无力地说:“我很抱歉。”

 

罗杰斯连嘲讽的力气都省了,沉默地往楼下走去。

 

时间不顾一切地往前走,对于这个世界发生的生离死别从不过问。连绵起伏的山野被暮色笼罩成静谧的金色,黄昏下翻涌着扬尘,他在林间骑马驰骋,穿过溪流与落日交相辉映的光,沿崎岖不平的山路往上行进。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他在断崖边勒住缰绳,跳下马伫立很久,南风从远处掠过来了,绯红的晚霞漫无边际的伸展至了天边,孤寂而又荒凉。

 

亲爱的史蒂夫,最近怎么样,还有半个月就能见面了,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今晚星星倒是很多,你让克林特带来的咖啡粉我今天终于煮了,老天啊苦得我差点儿咬到舌头,你肯定是故意的。还有,你别跟菲利普斯上校顶撞,收敛些你那臭脾气吧。就先写到这里,我去喂白雪了。你的,英俊的,潇洒的,无人能及的,巴基·巴恩斯。顺便问一句,想我没。

 

他怎么会不想念他,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啊。罗杰斯紧紧攥着那封沾了干涸血迹的信纸,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他喉咙发痛,手指发痛,眼睛发痛,浑身上下每一个关节都在噬骨的发痛。他的人生,不再完整了。他的心脏溃烂出巨大的窟窿,无法填补,无法愈合,无法拯救。越是不想去想,回忆越是耳鸣般的呼啸而过,耀武扬威地嘲讽他。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积蓄已久的眼泪还是缓缓从指缝间流淌下去了。

 

自由的代价是昂贵的,如果这就是他想要的自由。

 

他从不相信命运,可他又感谢命运让他遇到巴基。他终于相信命运了,可命运又让巴基离开他。他总是心存侥幸的想,不幸的事再怎么发生,他们始终会在一起,没什么可以将他们分开。是他错了。

 

他失去了巴基,他再也见不到那双眼睛了。

是他的固执与自负害死了巴基。

是他亲手害死了巴基。

 

 

 

 

66

破碎不堪的记忆在他脑子里纠缠着,他眼睛茫然的睁着,疲惫憔悴的脸上满是伤痕,褐色的头发也乱七八糟,汗津津地黏附着脸上的皮肤。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就这样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身体渐渐有了知觉,他花费很大力气才抬起手,模糊的视野慢慢清晰。

 

他颤抖地将手举到面前,左右手形成的鲜明对比让他不可置信,攥成拳头的左手发出了细微的嗡鸣,白银的金属色,这是什么,不,这不是他的手,这不是。

 

他猛地坐起来,左半边身子的巨大重量在拉扯他,失去平衡地从床上跌落在地,地面散发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他艰难地撑起手臂,不知所措地四处寻望,雪似的白茫茫一片,他试图站起来,双膝不停地打颤,脆弱得好像被风轻轻一吹就断。

 

他费力地迈出去一步就又因为承受不住左手臂的重量而摔倒,他双手胡乱抓着可以抓住的东西,扯下了床单,架子上的手术器械也被扯落在地,哗啦啦地摔出刺耳的声响。一次,再一次……他侧起身子蜷缩,不听使唤似的发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每呼吸一次就好像死去一次,那种刀割的疼痛使他紧紧捂住脑袋。剧痛从左肩扩散到全身,他闷哼着,难忍地一拳砸到地板上,立刻就裂开了花。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完全不一样。像个怪物。

 

他在散落一地的金属器械中摸索,将一把手术刀紧握在右手心,很快鲜血从他手指间流出来了。他挣扎着支起膝盖半跪,咬牙撑起半边身子,强打起精神来,扶着墙吃力地站稳了,直立的瞬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的恶心。他不知道时间,不知道身处何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就连最后的碎片也消失殆尽了。

 

他走得很吃力,心脏也在迟缓地跳动,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走去,生锈的铁门被他撞出闷响,他控制不住地摔倒了,半张脸紧贴着冰凉的门急促地呼吸了一会儿,伸出左手拽住锁链用力一扯。

 

陈旧阴冷的灰尘钻进他的肺腑,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昏暗的走廊空无一人,空荡荡地只有他的声音。他循着尽头的光亮迈出脚步,破晓的灰蓝色渐渐充斥进他的视野,风吹起他破烂的衬衫,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赤裸的脚下是湿漉漉的青草,他举目四望,可四周只有灰冷的高墙。

 

他听到了越来越近的急促脚步声,本能让他警惕地转身,横在手间的手术刀瞬间割破了医生的喉咙,喷涌出的鲜血溅了他一脸。他愣了愣,惊恐地扔掉刀子,看着倒地奄奄一息的人,慢慢往后退,大睁着眼睛,茫然地跌倒。

 

他爬起来,摔倒了,身上沾满黏稠的血污,混着清晨的露水。他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视线中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在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他。

 

“詹姆斯。”

 

他哆嗦着,用尽力气推开他。困惑地挣扎,头痛欲裂,天旋地转,蛰伏在心底的野兽正在蠢蠢欲动,怒吼,咆哮,想要冲破束缚。空白的大脑里只有一个想法,想要杀人,杀了所有人。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他愤怒地爬起身,将走向前的男人扑倒了,挥出他沉重的金属手臂。


剜心的疼痛再次袭来,他眼前发黑,身体失去重心的往一边歪去,他痉挛着蜷缩起来,痛苦地喊叫。巨大的悲伤正在撕裂他,他不知道为什么会难过,他明明什么也不记得了,可为什么会这样。

 

男人扶他起来。他膝盖一弯,又重重跌倒在地。

 

“你,你……”他尝试着张嘴说话,舌头打结,声音虚弱的如同一口枯井,眼神迷惘。

 

男人缓缓擦掉嘴角的血,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是你的朋友,布洛克·朗姆洛。”

 

Tbc. 

 

Soon

 

Breathe in, breathe out

一呼,一吸

It's all the same it seems

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区别

Another memory

又是一段回忆

Another moment passed by

又一段回忆匆匆掠过

Everything is meant to be

所有都不过是注定

At least that's what they're telling me

至少这就是它们告诉我的

 

Move on, let go

继续前进,松手放开

No use in living for yesterday

没有必要在昨日驻留

The past is behind us

离开身后的路途

It's tomorrow that defines us

定义我们的是明日方向

And if you find that you don't know what to do

要是你发现自己不知如何是好

It'll be alright...soon

一切会安好...在不久的未来

 

Stand up, hold your head up high

站起来,扬起你的头吧

'Cause you'll make it through

因为你总能度过这些

And if you feel like you're about to fall

要是你感到自己快要倒下

Well, I'll catch you

嗯,我会扶着你的

And if you feel like your life is all over the place

要是你觉得生活处处不如意

Just open up your arms wide and I'll fill the empty space

只管张开你的双臂,我会填满你空空的胸怀

And if you find that you don't know what to do

要是你发现自己不知如何是好

It'll be alright...

一切都会安好...

Did you know that you shine bright?

你知道自己的光泽有多耀眼吗?

You're glowing and you don't even know it

你只是还没有发现自己的闪光之处

And I know sometimes you get confused

我知道你时常会感到迷惑不已

And there's just no getting used to it

不要习惯于驻足脚下

You gotta push through it

你要循序渐进

And it'll be alright...soon

一切会安好...在不久的未来


 

一个不正经的解释:维多利亚时期1837-1901,是英国工业革命和大英帝国的峰端,这个时期的大英帝国走向了世界之巅,而1864年的美国也受此影响,各种黑科技盛行,所以这时候出现金属手臂也算勉强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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